漆宇勤,江西萍乡人,1981年11月生,笔名屈楚。我校中文系2000级本科专业毕业生,文学学士,经济学研究生。中国诗歌学会会员,江西省作家协会会员,萍乡市作家协会副主席。
2000年9月漆宇勤考入我校中文系,有了系统阅读的机会。进入学校后他担任了学校学生干部的领头人,嗓门宏亮,活力四射,属于典型的文学青年。加入了校报这个大家庭,成为校园文学报《苔花》的主编,担任学校校报编辑和学生记者团团长,在这个岗位上写了大量平庸的新闻稿;同年加入萍乡市作家协会。2001年,在大学内发起成立飞廉文学社,主编社刊《飞廉》;同年加入江西省作家协会。2002年,年底开始学习写诗歌;同年获得江西省大学生写作大赛一等奖。大学期间陆续在各类刊物发表散文诗歌若干。
漆宇勤从中学开始发表作品,迄今在《人民日报》、《诗刊》、《北京文学》、《星星》、《青年文摘》、《意林》、《广州日报》、《扬子晚报》、《芒种》、《诗歌月刊》等全国400余家刊物发表文学作品1300多篇次。25次获得各类文学奖励,有数十篇作品及个人传略入选多种选集和文学函授教材。出版有个人作品集《安于生活》、《仰望风筝的男孩》等5部。多次有作品被作为各地中考阅读理解和作文素材。其文章被选为2013年江苏高考作文题材料。2015年6月8日,他的作品《作为春花的杜鹃》又一次在《人民日报》上发表。
漆宇勤:作为春花的杜鹃
2015年06月08日 16:29 来源:人民日报 作者:漆宇勤
所有的花都有自己的香,尽管我们不一定感知。但是不管我们是否闻到,那山野的花朵都在用自己独有的芬芳氤氲着这春天之美。
映山红正是这样。
这种学名杜鹃的山花,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因为其颜色而被人为地附加上了关于坚贞等等的寓意色彩,至于它作为花朵本身的娇美,反倒被人有意无意地淡忘了。
事实上,杜鹃花并不仅仅只有红色一种。如果你到四月的春天深处看看,就可以发现,那柔婉的紫色、娇媚的粉色、无瑕的白色,都可能成为杜鹃的衣裙,绚丽在清晨的山野。如果你愿意,当然也可以将那满山的杜鹃称呼为映山粉、映山紫、映山白。
然而,似乎其他所有称呼都会显得别扭,只有“映山红”才贴切地表达了这山野之花的恣意、奔放、热烈,仿佛整片山都是它的舞台。一簇簇,一丛丛,绽放成燃烧着的火焰与红霞,你无法不为它所震撼。
有的植物馈赠人类以果实,有的植物馈赠人类以芬芳,而杜鹃馈赠人类以色彩的盛宴!一小片映山红仿佛就可以点燃整座山谷的草木,点燃春雨霏霏里最壮烈的火焰。
在最偏僻、最贫瘠、最荒芜的山头,杜鹃花都在盘桓,随时等候一阵春风的召唤,举起他们的火炬,向春天致敬,向山野里最原始的草木致敬。在此之前,整个冬天杜鹃都在杂草灌木中隐匿身形,矮小丛生的身躯让你并不容易注意到它们。但是一到春天,突然,你就会发现满山的绿色中爆出了大团大团的艳丽红云。
而杜鹃,其实也并不都是像我们常见的高山杜鹃那么矮小丛生,在深山里你会发现,长成两三米高的杜鹃树非常普遍。1919年,云南甚至发现了巨人般的大树杜鹃,它身高二十五米,胸径八十七厘米。一个英国人对此非常惊讶,当即想办法将这棵树龄高达两百八十年的“杜鹃巨人”砍倒,将树干锯成了一个类似现在厨房里铁木砧板的圆盘状木材标本带回国,陈列在大英博物馆里展出,一时轰动世界。
上好的杜鹃,大都只成片生长在一座山的半山腰以上,以此躲避人群的喧嚣,要亲近它们,你必须付出体力与毅力的代价。当然,在少人打扰的悬崖边、山脚下,你也可以发现成丛成簇的杜鹃在迎风灿烂。甚至,在城市的花圃、绿化带上,你也可以发现被人工繁育改良后四季里凌乱开花的杜鹃——但那并不是杜鹃的本真面目。
杜鹃花习惯于以团体作战的方式俘虏一个贸然闯入山野的人的心。它们无比浩大、无比张扬,但是却又不失雨后带着水珠的清丽和娇雅。“万紫千红”这个词语,似乎最适宜形容漫山遍野浩瀚如海的杜鹃花了。作为春花的一种,杜鹃花在最美丽的季节,亮出最精彩的红粉之美。
翻开花木典籍,可以看到:杜鹃,雅称“山客”,与山茶花、仙客来、石腊红、吊钟海棠并称“盆花五姐妹”,原产于中国南方,喜欢酸性土壤。如果这样的解释还不能满足你的胃口,那么,不妨选一个小雨初晴的清晨,走向山野吧,到草木间去感知和认识真实的杜鹃。
有关杜鹃花的记载,最早见于《神农本草经》,书中将“羊踯躅”列为有毒植物。羊踯躅实际就是开黄花的杜鹃,也是现在众多杜鹃园艺品种的母本。尽管这种植物被视为有毒,但是人们对杜鹃的喜爱似乎从未稍减。细腻的懂花人,将杜鹃演绎为爱的快乐、奔放、清白、忠诚,诸如此类有关爱的物语。而更多的人,将杜鹃演绎为繁荣吉祥、坚韧乐观、事业兴旺……诸如此类吉祥的祝愿。《草花谱》里就说:“映山红若生满山顶,其年丰稳,人竞采之。”可能正因为这个原因,江西、安徽、贵州都以杜鹃花为省花,至于将杜鹃作为市花的城市,就更多了。
爱美之心,古今如一。杜鹃花的美,让古往今来的人们都想将它揽入怀中,更近一点距离观赏。唐代时就已经有人将杜鹃花移栽到家里。据说白居易好像就做过这样的事情,不过他第一次移植杜鹃并未成活,只好写下“争奈结根深石底,无因移得到人家”自我解嘲。过了两年后,白居易才终于成功地在自家庭院里移植了杜鹃并“还喜花开依旧数”。此后历代,都有不少文人亲手到山上采挖杜鹃并移植到自己庭院里观赏。
人们爱上杜鹃,实际是爱上它怒放时的绝决与热烈。这么一种不起眼的平常灌木,一年里大多数时候都湮没于满山的草木之中,不张扬,不哗众取宠,也不夸夸其谈,踏实地扎根山野,不声不响汲取大地的营养,壮大自己,直到有一天纵情展示,一鸣惊人。这对人类来说又何尝没有启发意义呢?从这个意义上讲,杜鹃的开放不是抒情小调,它是摇滚音乐,喊出内心的追求与梦想。它甚至没有技巧,只有努力向前的力量与激情——杜鹃是一个最平凡孩子的励志之路,爱上它,就是爱上一种追梦的方式。
作为一种亲民的花,杜鹃甚至已经跨越了国度。早在19世纪末,西方多国就派人到中国采走了大量杜鹃花标本和种苗。其中英国就曾先后七八次到中国采集了三百零九种杜鹃新种,引入爱丁堡皇家植物园种植。同样,清道光年间(1821—1850年),中国也就已经引进了被称为“洋鹃”的国外杜鹃栽培。
杜鹃的叶子是有毒的,但是她的花却并不如此,杜鹃花的花瓣酸里带甜,小时候我和村里的小孩子们经常到山上采摘杜鹃花瓣吃。那时山里的空气和雨水似乎都很干净,我们总是随手摘下杜鹃花的花瓣,甚至都不冲洗一下就直接塞到嘴里,让那种酸甜感刺激着自己的味蕾和咽喉,回味良久。
春天来临,在春风深处,杜鹃花又一次开满山野,那么绚丽,那么恣意。这山野间最平凡最卑微的植物,用一年的力量积蓄,向天地间展示着自己团结起来的浩大的美丽,仿佛要用自己的色彩将整片山野都点燃。如果想一睹杜鹃花盛开的情形,就赶紧到山野里去吧,趁着春光正好!